诸于自己身上,你不该在执念于此了。”
身前的人没动,年轻人眼睛里渗成了看不透的迷茫色。
他的手未动。
整个人陷入了某种不能名状的情绪,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哀。
“安王不够,季旻不够,哥舒垂不够……你以往之种种,便都由我一人来还你。”
“动手吧。”他抬起头,将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。
“柴崇复,”身前的少年人开口,他声音虚虚的,像是从远处浮来,“你以为这般就够了么?当年河西之事,你又知晓多少呢?不够,都不够的,你们欠我荀家的,都不够!”
他说到后来,有些歇斯底里。
“荀安,我只欠你,并不欠荀家,”老者不为所动,“荀朔反叛,是事实,你心里,比谁都清楚。”
“你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这件事,总觉得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荀家,你不过是在逃避而已。”
老者静静注视着他。
好像年轻人的所有动作在老者的视线里,无处遁性。
“刀在你手里,无论你怎么用,我都无话可说。”
外头雨势更大,远处的歌声逐而停了。
没有了人窃窃私语的说话声,便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暴雨声。
河道被雨水打得涌起地底淤泥,从清透的水色便成了浑浊的黄色。
那浑厚河流间,渐渐现起血迹,缓缓顺着河水朝下流涌去,然后被卷携而上的流水看不清痕迹。
那晃在河水里的蓬船也顺着河流逐渐朝看不清的方向游荡而去,然后被河流吞噬,再不复影子。
驿站里,满身是水的年轻人,踉跄着走进屋子。
一旁油灯的昏光都像是抹着一层水汽。
荀安衣衫未褪,直接坐在床褥上,落下的水珠在床上晕开了一圈痕迹,但他似察觉不到,还是呆呆坐着。
一旁油灯的昏光都像是抹着一层水汽。
侍从说了什么话,他没听清楚。
然后门晃动了一下,有什么人进来,静静坐到了他身边。
荀安没有顾上看,他盯着眼前的那盏灯,直至那盏灯在视线里愈发模糊不清。
可他的眼睛,还是不愿动一下。
直到油灯的灯火渐渐暗了,四周的而黑暗也开始不断侵蚀,他才稍稍有了些反应。
视线往旁看去。
盯得烛火久了,就有些看不清人,然后这张脸渐渐开始清晰。
“殿下?”他的声音很是喑哑。
“殿下怎么……”
他的话未说完,便觉对面人动了动,她将他轻轻抱住。
“邑京的桐花落了,听说扬州的桐花还开着,所以我来看看。”她在他耳边轻声道。
“殿下……”他喉咙里只发出了这两个字,一时不知哽咽在喉咙藏着的那句话是什么。
他发现此刻,自己从未这般失态过。
“殿下,我衣衫湿了。”他到最后,也只说出了这两句话,无关痛痒。
“没关系,”缩在他脖子上的女子轻声道,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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